第27章陌生男人進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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經淩煊之口，馮秀昭知道了淩煊五歲那年發生的事。其實七星村還有一戶趙姓人家，當家的男人叫趙啟明。趙戶明正是七星村的最後一位村長。
連續三十多年，七星村死了四位村長，這第四位就是趙啟明。趙啟明的死是個意外，因為喝醉了酒一頭栽到自家水田裏淹死了。他死的時候是他當村長的第三年。在他之前的三任村長，在位最久的是第二任村長，李原，當了十四年。死因是給自己家房頂修繕時摔了下來，據說也是因為喝了酒。
“在趙啟明之後，村裏就把村長短命的謠言傳開了，之後就再也沒有人願意當村長。官府來了幾次，企圖說服一個人當村長。但最後也不了了之，從此，七星村就再也沒有村長。”
馮秀昭跟著他嘆了口氣，“是不是從那以後，七星村連官府都不願意管了？”
淩煊看向她，答案不言而喻。所以，當看到村民糾紛，打架，爭搶再也沒有人管時，淩煊就想到了讀書。
“那趙啟明的家人呢？”馮秀昭並沒有聽馮玉書說過村裏有姓趙的人家。
“趙啟明死後半年，他的妻子帶著兩個孩子回了娘家，聽說後來改嫁沒幾年生了病，走了。”
果然是一個悲傷，且沒人願意提起的故事。
“沒想到小小年紀的人，居然就懂得了為人民服務這個深刻而又有深意的事。淩煊，所以你就更不要管我，你只管讀書，一定要考上狀元，不，探花進士什麽的也可以。”
聊了這麽久，淩煊終於看到馮秀昭臉上有了笑容。
“發什麽呆，時間不早了，你趕緊回去吧。”
淩煊沒走，決定多陪她一會兒。
這簡單的一個行動把馮秀昭感動了。整個村子太多的人冷漠異常，就連馮家的二房和三房都不願沾大房家的邊，可淩煊不一樣，雖然他總是以淩家欠馮家為由，但她知道，即便沒有曾經的訂親關系，淩煊也是個熱心助人的人。正如他五歲的經歷過後，那份為民請命的執著。
按年齡來算，她從淩煊還要大上兩歲。可淩煊並沒有給她幼稚或是不成熟的表現，這個沈穩的男人，不愛笑，不會說漂亮話，一直用真性情對她，他的秉直，註定他的人生不會平凡。
子時，老李叔帶著李四坤等人來到村廟中，進行了第二場大法事，供品變成豬頭，下午取了雞血的那只雞也被端了過來，還有兩碗白米，一一替換供桌上果子。
老李叔穿上灰色法衣，神色莊重，抽出桃木劍指向馮秀昭。
“羅剎女，你逃不了了。”
這場法事持續了將近兩個時辰，把整個村廟都繞了一圈，大堂裏白燭無數，將黑夜照得如同白日。當然，馮秀昭身上的羅剎女也得到了懲罰。
兩邊肩膀，雙腿的膝蓋至大腿，全是桃木劍抽打的痕跡，疼得馮秀昭心抽抽的提到嗓子眼。不過她始終咬緊牙忍住，她要牢牢記住這種痛，絕對不會放過老李叔以法事的名義動用私刑。
這些痛有一半也是為馮家受的，坐在這裏的人不是她也會是馮家的另外一些人，比如馮玉書，又或者是馮藍氏。
有些經歷是必須的，在這個孤立無援的村子裏。幸好，還有一個人真正在幫助馮家。
淩煊，謝謝你！
多想想美好的，才能減輕身上的痛，這個晚上，淩煊的身影在她腦海裏整整跑了一萬八百圈。
第二天，如期而來。
從窗子射進來的陽光叫醒了剛剛瞇上眼的馮秀昭。痛是她此時最深刻的感受。好像腿和肩膀都腫了一圈似的，繩子綁在身上也更加緊崩。
“呼——”
長長的吐出一口氣，馮秀昭晃著腦袋示圖讓自己更加清醒，陽光很好，她要像這片陽光一樣，什麽都不怕。
整個七星村已經完全蘇醒，不同與往的是下地幹活的人並不多，本來村子就不大，越發顯得安靜。
馮藍氏早早就起了床，不如說是一夜未睡，提心女兒，擔心丈夫，擔心今天吃什麽。
趁早，她到田梗上摘了一手艾菜，因為前頭已經被人清理過一遍，她為了有頓吃的，顧不上老葉苦口，回家煮了兩遍，把綠色的苦水倒掉，第三遍下鍋前把菜切段，將昨晚剩下的一點鍋巴一起煮，最後變成了綠糊糊。
“阿娘，今天姐能回來嗎？”
馮藍氏直起身一手揉著酸痛的腰，一手將半碗綠糊糊遞給馮玉書：“阿娘來想辦法。去給你阿爹餵飯。”
她草草吃了兩口忍著苦澀咽下，忽然心酸，幸好老太太去了二房家裏。
她帶上半碗飯趁早去村廟。她可以餓著肚子，受苦的孩子可不能餓著了。
……
七星村頭，兩個十來歲的女孩子正蹲在地上翻泥，一條條細長的地龍被捏出土層，裝進了竹筒裏。
“春夏，夠了，雞仔太小，吃不完。”姐姐李春慧說道。
李春夏繼續翻土：“不怕，多帶點回去，還有中午和晚上。”
兩個女孩子不停歇，繼續伸手抓地龍往竹筒裏裝。由於太入謎，也沒發現出村的路上走來兩個陌生人。
很快，兩人發現了李春夏和李春慧姐妹倆。
阿福對阿祿使了個眼色，阿祿白了他一眼，“你去。”
“你口才好，你去。”
阿祿目光一亮，理了理衣服走上前去，“小妹妹，請問這裏是七星村嗎？哥哥想跟你們打聽個人。”
受了驚嚇的李春夏和李春慧目露防備，站起身警惕的看著兩人。阿祿看上去親善正直，倒是沒有把李春夏姐妹嚇跑，他便繼續問話。
“兩位小妹妹不必害怕，我們兄弟只是想打聽一個人，僅此而已。”
李春慧膽子比較大，“誰呀？”
阿祿微笑有禮回話：“她姓馮，叫馮秀昭。”
李春夏姐妹臉色陡變，哆嗦著往後退了兩步，手裏的竹筒差點掉地上了。
阿祿走近一步：“怎麽了，馮秀昭……”
“她是羅剎女，是吃人的鬼。”李春夏留下這句話，拉著妹妹的手一溜煙往回跑。
阿福拍拍風中淩亂的阿祿，若有所思，“前兩天還一副天下敵手的樣子嗎，敢情是只鬼吶！”
阿祿拍掉肩膀上那只手，“羅剎女？傳說中專吃活人的神秘物種？”
“對，他們的確是這麽說的。”
“不對，我覺得肯定是出了什麽事。走，打聽打聽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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連續三十多年，七星村死了四位村長，這第四位就是趙啟明。趙啟明的死是個意外，因為喝醉了酒一頭栽到自家水田裏淹死了。他死的時候是他當村長的第三年。在他之前的三任村長，在位最久的是第二任村長，李原，當了十四年。死因是給自己家房頂修繕時摔了下來，據說也是因為喝了酒。
“在趙啟明之後，村裏就把村長短命的謠言傳開了，之後就再也沒有人願意當村長。官府來了幾次，企圖說服一個人當村長。但最後也不了了之，從此，七星村就再也沒有村長。”
馮秀昭跟著他嘆了口氣，“是不是從那以後，七星村連官府都不願意管了？”
淩煊看向她，答案不言而喻。所以，當看到村民糾紛，打架，爭搶再也沒有人管時，淩煊就想到了讀書。
“那趙啟明的家人呢？”馮秀昭並沒有聽馮玉書說過村裏有姓趙的人家。
“趙啟明死後半年，他的妻子帶著兩個孩子回了娘家，聽說後來改嫁沒幾年生了病，走了。”
果然是一個悲傷，且沒人願意提起的故事。
“沒想到小小年紀的人，居然就懂得了為人民服務這個深刻而又有深意的事。淩煊，所以你就更不要管我，你只管讀書，一定要考上狀元，不，探花進士什麽的也可以。”
聊了這麽久，淩煊終於看到馮秀昭臉上有了笑容。
“發什麽呆，時間不早了，你趕緊回去吧。”
淩煊沒走，決定多陪她一會兒。
這簡單的一個行動把馮秀昭感動了。整個村子太多的人冷漠異常，就連馮家的二房和三房都不願沾大房家的邊，可淩煊不一樣，雖然他總是以淩家欠馮家為由，但她知道，即便沒有曾經的訂親關系，淩煊也是個熱心助人的人。正如他五歲的經歷過後，那份為民請命的執著。
按年齡來算，她從淩煊還要大上兩歲。可淩煊並沒有給她幼稚或是不成熟的表現，這個沈穩的男人，不愛笑，不會說漂亮話，一直用真性情對她，他的秉直，註定他的人生不會平凡。
子時，老李叔帶著李四坤等人來到村廟中，進行了第二場大法事，供品變成豬頭，下午取了雞血的那只雞也被端了過來，還有兩碗白米，一一替換供桌上果子。
老李叔穿上灰色法衣，神色莊重，抽出桃木劍指向馮秀昭。
“羅剎女，你逃不了了。”
這場法事持續了將近兩個時辰，把整個村廟都繞了一圈，大堂裏白燭無數，將黑夜照得如同白日。當然，馮秀昭身上的羅剎女也得到了懲罰。
兩邊肩膀，雙腿的膝蓋至大腿，全是桃木劍抽打的痕跡，疼得馮秀昭心抽抽的提到嗓子眼。不過她始終咬緊牙忍住，她要牢牢記住這種痛，絕對不會放過老李叔以法事的名義動用私刑。
這些痛有一半也是為馮家受的，坐在這裏的人不是她也會是馮家的另外一些人，比如馮玉書，又或者是馮藍氏。
有些經歷是必須的，在這個孤立無援的村子裏。幸好，還有一個人真正在幫助馮家。
淩煊，謝謝你！
多想想美好的，才能減輕身上的痛，這個晚上，淩煊的身影在她腦海裏整整跑了一萬八百圈。
第二天，如期而來。
從窗子射進來的陽光叫醒了剛剛瞇上眼的馮秀昭。痛是她此時最深刻的感受。好像腿和肩膀都腫了一圈似的，繩子綁在身上也更加緊崩。
“呼——”
長長的吐出一口氣，馮秀昭晃著腦袋示圖讓自己更加清醒，陽光很好，她要像這片陽光一樣，什麽都不怕。
整個七星村已經完全蘇醒，不同與往的是下地幹活的人並不多，本來村子就不大，越發顯得安靜。
馮藍氏早早就起了床，不如說是一夜未睡，提心女兒，擔心丈夫，擔心今天吃什麽。
趁早，她到田梗上摘了一手艾菜，因為前頭已經被人清理過一遍，她為了有頓吃的，顧不上老葉苦口，回家煮了兩遍，把綠色的苦水倒掉，第三遍下鍋前把菜切段，將昨晚剩下的一點鍋巴一起煮，最後變成了綠糊糊。
“阿娘，今天姐能回來嗎？”
馮藍氏直起身一手揉著酸痛的腰，一手將半碗綠糊糊遞給馮玉書：“阿娘來想辦法。去給你阿爹餵飯。”
她草草吃了兩口忍著苦澀咽下，忽然心酸，幸好老太太去了二房家裏。
她帶上半碗飯趁早去村廟。她可以餓著肚子，受苦的孩子可不能餓著了。
……
七星村頭，兩個十來歲的女孩子正蹲在地上翻泥，一條條細長的地龍被捏出土層，裝進了竹筒裏。
“春夏，夠了，雞仔太小，吃不完。”姐姐李春慧說道。
李春夏繼續翻土：“不怕，多帶點回去，還有中午和晚上。”
兩個女孩子不停歇，繼續伸手抓地龍往竹筒裏裝。由於太入謎，也沒發現出村的路上走來兩個陌生人。
很快，兩人發現了李春夏和李春慧姐妹倆。
阿福對阿祿使了個眼色，阿祿白了他一眼，“你去。”
“你口才好，你去。”
阿祿目光一亮，理了理衣服走上前去，“小妹妹，請問這裏是七星村嗎？哥哥想跟你們打聽個人。”
受了驚嚇的李春夏和李春慧目露防備，站起身警惕的看著兩人。阿祿看上去親善正直，倒是沒有把李春夏姐妹嚇跑，他便繼續問話。
“兩位小妹妹不必害怕，我們兄弟只是想打聽一個人，僅此而已。”
李春慧膽子比較大，“誰呀？”
阿祿微笑有禮回話：“她姓馮，叫馮秀昭。”
李春夏姐妹臉色陡變，哆嗦著往後退了兩步，手裏的竹筒差點掉地上了。
阿祿走近一步：“怎麽了，馮秀昭……”
“她是羅剎女，是吃人的鬼。”李春夏留下這句話，拉著妹妹的手一溜煙往回跑。
阿福拍拍風中淩亂的阿祿，若有所思，“前兩天還一副天下敵手的樣子嗎，敢情是只鬼吶！”
阿祿拍掉肩膀上那只手，“羅剎女？傳說中專吃活人的神秘物種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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